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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低垂眼帘,弧度柔和的杏核眼敛成冰冷锋锐的弧线,竟和秦萧凝眸沉思时的神情微妙肖似。
“阿丁,我教你一句话,人生在世,能周全自己已是万幸。倘若自己的命途尚且不能全然掌握,就惦记起旁人,最后的下场一定不会太好。”
丁钰张口结舌,却不知如何反驳。
他心知崔芜看似纤柔,实则心意如铁,决定了的事没人能改变得了。
与秦萧的私情如此。
招揽盖昀的决心亦是一样。
盖昀虽然多次推拒,内心所想却远不如面上显露的那般坚定。这一晚原是崔芜留宿盖宅的最后一宿,明日一早她便要启程返回凤翔。
这段有实无名的“宾主”缘分,眼看到此为止。
说不感慨、不惋惜,自然是假的。只是盖昀自有城府,当着人前,心中所想绝不泄露一丝一毫。
可惜,让他满腹踌躇、进退难决之人也不是轻易言休的主儿。于是这一晚,正当盖昀熄了烛火,准备歇下之际,一阵琴音自院中飘来,透窗而入。
盖昀:“……”
这怎么还换花样了?
第103章
崔芜长于楚馆, 吹拉弹唱是基本功,一手琴音不说炉火纯青,也颇入得耳。
盖昀一开始不想搭理, 但那琴声悠悠不绝,反反复复, 到最后还吟唱起来,裹挟在夜风中,攘得满院皆是。
他坐在漆黑无光的斗室中, 不由听住了。
隔着一层窗, 又有风声作祟,听得并不是很分明,只依稀听到两句“凤兮凤兮思高举,时乱势危久沉吟”。(1)
字字扣中心弦。
另一边,丁钰坐在廊下,曲着一条长腿, 仰头灌了口浊酒, 眼角瞄着低头抚琴的崔芜背影。
“行吧,”他想, “你也就仗着早了千八百年, 人家原作者鞭长莫及,没法子找你要版权费。”
崔芜一开始或许有做戏的成分,弹着唱着却入了情,琴曲也越发有种拨动人心的力量。
“……丈夫在世当有为,为民播下太平春。”
“龙兮龙兮风云会,长啸一声抒怀襟。”
不知不觉,丁钰灌酒的动作顿住了,他不知屋里的盖昀是如何想的, 反正异地相处,他觉得自己有点扛不住了。
“别弹了,”他咬牙想,“实在不成,明日启程时,我直接把人打晕,绑也给你绑回凤翔,成不成?”
此人颇具实践精神,想到这里,已经构划出完整的打人绑架行动方案,正在查缺补漏,忽听“吱呀”一声,紧闭的房门被人推开。
崔芜精神大振,住了琴弦,目光灼灼地瞧着来人。
只见盖昀独立阶前,大约是准备歇下了,他换了中衣,只披一件外袍,大半张面孔隐没于夜色中,瞧不见此刻神情,开口却没了白日里那股决然与不可动摇。
“盖某心意已决,”他叹息道,“使君这又是何苦?”
崔芜一笑:“先生若真心意已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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