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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兄长领兵多年,于安西军中威望极重, 这些年早习惯了乾坤独断,如何能忍受屈居人下?”崔芜叹息着说,“再者,似他这样的悍将,又有哪个上位者能放心任用?要么来一出杯酒释兵权,让他回家养老,要么干脆如岳武穆一般,栽派个罪名直接了结。”
“这样的例子,你我见得还少吗?”
丁钰犹豫道:“那是别人,你又不会这么干。”
“但是兄长不会放心,”崔芜垂眸,“他是经历过嫡庶之争的,知道人心狭隘起来有多见不得光。他会一直战战兢兢谨小慎微,这又何必呢?”
丁钰烦躁地抓了把头发,实在想不出两全其美的法子,无奈泄了气。
“算了,”他说,“这些大事自有你和盖先生想着,我就是个技术工,先管好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吧。”
其实这些时日,崔芜一直在考虑这件事。大约是一年多前,她和秦萧曾有过一场类似的长谈,当时未曾争出结果。
直到此番秦萧遇险,才将一度搁置的议题重新提上日程。
“其实只要确保河西不落入外族之手,政令畅通、商贸顺达,名分反倒是其次的,”她下意识地思忖,“要达成这个目的,并不是非得占领河西不可。”
成立自贸区?一国两制?或是干脆如另一片大陆那样,推行联邦制?
如此,既可成全河西的独立于外,又能保证政权一统。
只是具体的操作层面,还需细细斟酌。
幸好这事不算紧急,崔芜暂且搁置,总归没有比秦萧安危更要紧的。
她照料得精心,秦萧外伤逐渐收口,内伤却非朝夕能好转的。
更要命的是,他右肩骨头断了。
“兄长肩骨应是受过重创,又为钝物猛击,终致断裂。且隔了这些时日未曾续骨,断处已然变形,放任下去,日后右手怕是再提不了重物。”
这话崔芜是背着河西众将说的,彼时车里只有她与秦萧两人,她将中衣撩开半边,试探着摸索秦萧伤处:“这里痛吗?”
秦萧闭目倚在软枕上:“还好。”
崔芜手指左移一分,略略加重力道:“这样呢?”
话没说完,就听秦萧自牙关抽了口气,答案不言而喻。
崔芜飞速抽手,皱眉道:“有些积重难返了。”
于武将而言,没什么比一只力拔千钧的右手更要紧的。崔芜小心觑了秦萧一眼,见他伤后固然苍白憔悴,眼底更隐着一抹深沉阴霾,显得又是疲惫,又是寂郁。
她只以为秦萧是担心自己右臂伤处,忙宽慰道:“虽然棘手,倒也不是无法可想,只是须得兄长吃些苦头,不知兄长可忍得?”
秦萧回过神:“何为吃苦?”
崔芜迟疑片刻,实话实说:“兄长肩骨已然变形,为今之计,只有重新打碎,再行矫正。”
她之所以犹豫,是因为这碎骨之痛非常人可以忍受,秦萧刚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,她不想他再吃一回苦头。
秦萧本人倒是不露异样:“碎骨重续,有几分把握复原如初?”
崔芜想了想:“只要遵医嘱用药,辅以物理复健,总有七八分可能愈合。只是要复原如初,还需循序渐进,以免失之急切,伤上加伤。”
秦萧听得一个“七八分”,已然下定决断:“那便碎骨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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